白术木笔书

属boss的,文随机掉落=随机咕咕(x)混坑hin杂,近期主要写声,也许诈尸前坑

献给爱丽丝

*是私心的随笔

*给我家小姑娘,最最可爱的小姑娘


写给我的小女孩。

 

是昨天么,与不甚熟悉的同学聊天,话题逐渐告罄,便推说去写稿了。他问我什么稿,就说是生贺24h联文。大约是不了解,他赞了句用心,问我,是闺蜜生日了吗?

 

我答没有,给他约略解释了一二。

 

心里却悠悠然地动了一下。

 

算算也是九月半了,小姑娘的生日在十二月末。

 

就快要十八岁了,我的小姑娘。

 

初中时我们只隔过两层楼的距离,后来是小半个城市。现在,是中国的整个南方。

 

说不上是天南海北,只是长江到珠江罢了。

 

却仍是想念。

 

愚钝如我,开学近半月还是不识:何处寄信去,何处收信来。

 

坚持了多年的生贺信,从当面到邮寄,如今竟是无处托付。

 

这短短千来字,献给我的小姑娘。感谢她一直在我身边,陪我走过那么长的年岁,感谢她让我成长,教会我自信和爱。

 

纸短情长,心照不宣。

 

我们相识在虚岁十一二的年纪,踩着孩童的尾巴,堪堪算得青梅青梅。她是我的小师姐,比我小了半岁,人却成熟很多,相识这些年,也是她照顾我更多。

 

我们在每年的生日信里都要提一次:开始时如何相视陌路甚至带了隐约的敌意,从未想过日后这般亲亲爱爱无话不谈的关系。感慨万千,终于归因于缥缈的缘。

 

和她认识的时候,是我最自卑最灰暗的一段时光,多年后母亲才敢遮遮掩掩地在我面前提起,试探着问我还难不难过。

 

彼时我一个人,有过所谓朋友,转头全部离我而去。最初她们孤立那个女孩子的时候,我没有敢站出来,每每回想,恨极了自己的懦弱胆怯。她……曾对我很好,回家时总是送我到楼道才转身折返,她曾与我无话不谈,我知道她家庭的不幸和扭曲,知道她深埋心里的苦痛和脆弱。我无力改变什么,只能听她倾诉,环着她的肩膀轻轻和她说没事的我在。

 

可是在她被围在中间恶言相向的时候,我低着头站在外围,我想说不是的、我想说你别难过、我想孤注一掷地冲出去拉住她的手站在她身边……可是我没有敢,我站在那里看在外人面前永远坚硬的她流了满脸的眼泪,我看着她落寞伤心到极点的背影。

 

最后我也只敢很低声地和她们说,别这么说她她其实很难过。那个年纪的女孩子是最残忍的,我到今天还记得她们嬉笑着说:“那也没办法啊我们给她暗示了她还赖着我们,我们只能挑明了,和她玩我们也很不舒服嘛……”

 

我默默地闭上了嘴,因为害怕孤独,我必须……让我和她们一样。

 

后来,几乎一模一样的剧本落到了我身上。

 

的确是,早有暗示。

 

她们和我说喜欢柯哀,在我附和的时候改口说什么啊我们最讨厌柯哀了;她们和我说她们要直升,在我终于说服父母让我直升之后改口说你直升啊我们要参加摇号呢……某种意义上来说,后者的变化改写我的人生,也许我该感谢她们,因为她们我选择了直升,和我的小姑娘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然后成了闺蜜。

 

总之在某一个下午,她们与我分头去做什么,在我捏着一支浅粉山茶终于找到她们的时候,她们眼中一闪而过的尴尬止了我的脚步,恍惚意识到了什么。

 

她们吞吞吐吐,说辞和对那个女孩子几乎一模一样。她们让我去找她。

 

我笑,把山茶递到她们手里,说对不起啊,好的啊。

 

转身眼泪簌簌地往下掉。从小伪装的本事就是一绝,从来不愿意把我的失态剖给别人看。我把手放在衣兜里,脚步平平稳稳地往前走,走出十来米悄悄回头,看到她们早已不在原地,这才跑起来,在风里哭得整个人发抖。

 

等跑到教室,泪痕都干了,除了眼角一点点微红和颊上残存的紧绷,已经看不出任何哭过的样子了。

 

我坐在位置上,抬头对过来找我说话的同学微笑,没有半分破绽。

 

却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发出碎裂的脆响,清清楚楚。

 

无数次想过去死,绝望得看不见光。

 

也自卑到尘埃里。

 

明明最害怕孤独,终于还是只一个人了。


时至今日已经没有怪她们的意思,是我太脆弱太不堪一击才会那么难过,说实在的她们当时也不过是上小学的小女孩子,也许也并没有什么恶意或者说过错。

 

只是当时我甚至不敢再接受新的友谊,因为畏惧再一次被推开。

 

而那时候的小姑娘,几近光芒万丈。


她从天而降,破开了所有的阴霾,直直地照进我的生活里。

 

尘埃里终于开出了花。

 

客观来说,十岁时的小姑娘说不上生得漂亮。身量比我高些,也略微有一点圆润,性格举止都英气利落得像个男孩子。但她笑起来的时候,很好看。

 

她的眼睛会弯成盈盈一画的弧度,眯得几乎看不见,很恣意地欢喜着,从来不管这样笑好不好看。

 

我很喜欢看她笑,总觉得看着这样的笑颜,心情都跟着明朗起来。

 

小姑娘人缘极好,身边永远有很多很多的朋友,每次休息的时候都被围在中间,人群之间露出她眉眼飞扬的侧脸,眼角的笑很暖很明亮,我想靠近又犹豫着止步。

 

仿佛生来趋光的飞蛾,在热烈前踌躇。

 

而对她来说,总是一个人坐在边上低头看书、不太说话至多腼腆紧张露出一点牙齿浅笑的我,是个文气乖巧得在另一个世界的人,格格不入。我们像是遥远轨迹上的两颗星辰,擦肩而过的时候匆匆一眼对视,然后漫不经心地撇开、掠过。

 

忘了是什么时候,我们莫名其妙地开始说话,我们一起坐在她妈妈的车后座上去吃馄饨,一起去她家做蛋糕顺便给我看她幼齿的小说——那时我在她的小说里还没有名字,一起去看花海在大片斑斓的花丛中头凑头地笑、做那些漫无边际的白日梦——我开始出现在她的笔下。

 

一开始我总是惶恐,我不知道对她而言我是普通朋友还是别的什么,我一度竭尽全力地逃避她已经出现在我心里最重要位置上的事实,我怕她成为我的唯一而我只是她芸芸众友中可有可无的那一个。她每一次对我温柔,我都惶恐那只是她对所有朋友的友善而不是我的特殊。

 

那时我是怎样一个安全感缺乏到令人厌弃的小孩子啊。

 

我曾经那么任性地想,我捧在心尖尖上的人,我把自己剖开献上的人,要把我也放在一个特别的地方。逆命题同样成立。

 

我和她很早之前就开始写信,写些那个年纪女孩子常见的矫情和琐碎。我记得我给她写过,说我希望有一个人能让我完全信任地把后背交付出去。

 

那次训练结束,夜幕深黑,她在身后喊我的名字,拉着我站在昏暗的楼梯前,很认真很笃定地和我说:“我可以做那个人,那个你交付后背的人。就算我现在做不到,我也会努力的。”

 

她的眼睛好亮好亮,差一点点我的眼泪就要落下来。

 

我终于有了底气接受她的温柔和友善,继而慢慢学着回应。我的小姑娘,教会我爱。

 

后来回想,真的很感谢我的小姑娘,给了陷在泥淖里的我一只手,硬生生把我拉了出来。

 

冰层融开浅浅的水迹,咯吱咯吱开了裂,最后蒸发升上湛蓝蓝的天空。曾经怯弱的郁郁的小女孩消失在她的暖阳下,开始笑开始闹开始变成一个正常的小女孩子。

 

我们交换过日记交换过现在看来幼齿到不能忍受的小说,还认认真真在边上写着修改意见,梦想照例天马行空。

 

中考前一个月,家中突发变故,那段时间压力很大。正好赶上小姑娘比赛,膝盖骨裂过也不知道——是个傻姑娘——只说着膝盖疼然后照旧风里雨里地去训练,每天中午还单腿蹦跶着到教学楼底下和我聊到午休开始。

 

认识的同学总是很羡慕地说阿君又来找你啊君君对你真好。我就很骄傲地笑然后飞奔过去抱个满怀,是啊她是我的小姑娘她特别好。

 

中考是人生第一次大考,很多同学桌上都写满了远远近近的未来,我的桌上没有别的,只写着,我要在二中说我等她。

 

二中是我们那儿最好的高中,我在那里才有资格说我等她来,我才有资格在她路上做一点渺小的目标。

 

我考上了。盼了一年,小姑娘中考没有发挥好,和我隔了大半个城市。

 

但她还是常来看我,给我带零食带奶茶,只能匆匆聊一个下课然后我就得回去上课她也回家。我知道她一直很想我也去看她,但高中的节假日永远塞满了补习,她的高中又远在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城市另一头,终于还是没有成行。

 

很是愧疚。

 

今天是十六,中秋月最圆的时候。我和我的小姑娘,隔了一千多千米的距离,仰头才可以共婵娟。

 

相识满天下,知心能几人?

 

忽然就很想她。


 @云谲波诡 小幼稚,姐姐爱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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