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世回首
#单曲循环了喊寒的盛世回首之后突然想写的
#大概是一个架空的样子，基本没有用原人设了，注意避雷避刀哈
#文笔渣鞠躬
#求评论，蟹蟹大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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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平线的尽头，夕阳要落不落地坠在那里，朦胧不明的光线反复折射，晃出各色光影，洇开世界模糊的轮廓。一个人站在那里，身形笔直修长，侧脸的弧度凌厉冷冽如刀刻，低垂的眉眼却意外的显得温柔，叫人看着，几乎要怔怔地落下泪来。
我想回去啊，哪怕……只能看一眼也好。
深黑的眸子里收进了沉沉夜色，也点亮了满天繁星，所有的所有沿着他的视线跨越万水千山，轻轻地、轻轻地，找到了那个他念念不忘的人……终可寄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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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将军！我们的指挥舰被锁定了！"
大片刺耳的警报声响起，坐在驾驶位上的卫兵焦灼地叫她。大不了就是回不去呗，反正任务完成了。苏沐橙如是想着，对这件事并不是很在乎，眼睛里甚至带了一点期盼，不想无意间低头正对上卫兵的眼神——卫兵的年纪还很小，脸容白净，还带着稚气，大约是刚从军校毕业出来。这会儿苍白着一张脸，难掩慌乱，眼睛里却是对她无条件的信任。
苏沐橙不知想起了谁，微微笑起来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"没事，把权限给我。"她声音温软，甚至还带了点笑，完全没有只身陷入敌方火力线的紧张，卫兵看着她的笑容，重又镇定下来："是！"然后利落地交出了战舰的驾驶权限。
苏沐橙接入精神网，侧身翻滚甩开锁定追踪的导弹，战舰两侧随即浮出炮架，阳电子炮特带的幽蓝色微光一闪而逝。
方才被火力线压的狼狈逃窜的战舰忽然强势起来，几个小幅度的Z字抖动把炮火全避了过去，强硬地冲散了敌阵，顺势铺开自己的火力。橙风号拽着绚丽的尾焰从一片爆炸的火光中钻出来，姿态优雅闲适，不像是才在生死间走了一遭，倒像是闲庭信步地去花园拈花而归。
苏沐橙完成了这一系列操作，往椅背上一靠，抬起头对着中控台角落里的通讯器露出一个笑来。方才重力平衡装置是关着的，一连串的闪避动作把舰内晃的乱七八糟，她的长发散开来，落花流水地铺了一肩。她本就生得好看，现在头发放下来，微卷的发丝拢在耳侧，一双眼睛盈盈地弯着，几乎是倾国倾城。她行了个军礼，歪着头笑："报告将军，任务完成。"
小卫兵小心翼翼地叫她："将军，那是……叶将军吗？" "是呀。"她切断了通讯，笑容盛在眼睛里，熠熠闪光。她顺手摸了一把少年的头顶，心情很好的样子："不要紧张嘛，你几岁了？"
"……十六。"
"我第一次跟着叶修出任务时也才十六岁，看见对面的导弹打过来，吓得差点把操作杆掰断。"苏沐橙想起那个胆小的、喜欢往叶修身后躲的小女孩，眯着眼睛笑起来。那一次，她看着叶修的眼神，大概和刚才这个小卫兵看自己差不多吧。就是方才这一个眼神，生生地把她从深渊边缘拉了回来。
苏沐橙这样想着，又拍了拍小卫兵的肩膀："多出几次任务就会习惯了，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。"说完就娉娉婷婷地起身走了，小卫兵看着她的背影，犹犹豫豫地咬着嘴唇，半晌才吭哧吭哧地憋出一句："是。"
可是，可是……
那个人他不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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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了地，苏沐橙回了趟联盟总部交任务报告。她敲了敲门，联盟主席冯宪君的声音传出来："进来。"苏沐橙推开门，在门口立正行了个一板一眼的军礼："叶上将所属，弦-1要塞第三纵队队长苏沐橙，向您报告。" "沐橙呀……"主席先是叹了一句，然后又笑了，招招手，"来，过来坐。"
苏沐橙走过去把文件放在桌上："这是这次行动的报告，请您过目。"冯宪君翻看了一下便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，然后用一种拉家常的语气跟她天南海北地扯了一会儿，这才慢吞吞地开口："沐橙啊，这次联盟给每个少将以上的将官都配了心理医生，你在外面出任务，我就把人送弦-1要塞去了，你知道吧？" "嗯，方锐跟我说了。"她含糊地说了一句，起身把档案收拢好，"主席，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。"
"沐橙啊，你这次为什么会接这个任务？你明明知道很危险……"冯宪君眉间的川字拧成一团，听苏沐橙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："我要是说因为我想他了……主席您信么？"
"苏沐橙！"冯宪君又急又怒，一下子站起来。
苏沐橙走到门口，回头露出一个足够明艳的笑容："您别担心，我开玩笑呢，没事的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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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沐橙回了联盟分给她的住处，房子很大，她又常年守在太空要塞很少回来住，屋子里少了人气，难免显得空空荡荡的冷清。
她把自己扔在柔软的大床上，被子陷下去把她团在里面。她躺着发了会儿呆，看见床头摆了两个枕头，伸手过去想收起来，又犹豫着停在了半空中。顿了好一会儿，她从衣袋里摸出了移动终端，给一个号码发了条信息，也不等回复，随便往手边一丢，就把脸埋在枕头上打算睡觉了。半梦半醒间，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缭绕在鼻尖，把她拽进梦里。
笔直修长的身影踩着月光而来，像是怕吵到她，动作放得极轻，几乎没有脚步声。他在她身边坐下，俯身凝视女孩安静的睡颜，俊逸清冷的眉眼不可思议地温柔下来，浅浅的笑意未上嘴角，却从眼底漾到了眉梢，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她手上肩上新添的伤痕，低声问："疼吗？"女孩安稳地睡着，没有回答。
〔收件人：叶修
信息内容：我明天去找你，好不好？
发送人：沐橙
状态：发送失败，已转入草稿箱 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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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腕上的闹钟刚响了一声，苏沐橙就睁开了眼睛翻身起来，推开衣柜里成排的军装。已经是初冬时分，她却换了一身裙装，纯白的连身裙，微蓬的裙摆上星星点点的碎花，搭了红色的毛呢小斗篷。女孩的脸衬在毛绒绒的帽子里，显得小巧甜美。她还仔仔细细地给自己化了淡妆——大概是去见很重要的人吧。沐橙低头挑着口红色号，长长的睫毛垂下来，挡去了眼睛里的情绪。
穿军装的年轻男人在她起身走出房门的时候凑过来，伸手拢过她的肩头，轻轻抱住她，又马上放开，低声笑道："今天很好看啊，小姑娘。"男人的手指修长漂亮，指尖苍白得几乎透明，五官清晰朗润，微微下垂的眼角让他看起来总是有些疲倦，唇线纤薄锋利，显出刻薄和嘲讽，此刻却都巧妙地化在了眼底的温柔里："难得回来，今天我陪你玩一天好不好？"女孩抬起头笑了一下，于是他也笑了起来，拍拍她的肩："吃早饭去。"
坐在餐桌旁边苏沐橙的眼神有些空，吃了不几口就放下了，握在指间的咖啡匙无意识地在杯中一圈又一圈地转，叶修就很耐心地坐在边上看着她，眼睛一眨不眨，忽的泛出一个温柔得几近悲怆的笑："沐橙长成大姑娘啦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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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修陪着沐橙走在街上，走在左侧略落后半步的位置，这是多年从军养成的习惯——如果有危险，在这个位置，他能第一时间护住他的女孩。和街上所有情侣一样，男生把自家女孩护在怀里，女孩手里抱着一束捧花，只是女孩看起来不是喜笑颜开的模样。
他们走了很久，周围的人渐渐少了。也是，好好的节假日，有谁会闲得没事儿做来碑林呢？
细细的雪飘下来，苏沐橙手腕上的空间器里弹出雨伞，自动挡在她头顶。沐橙抬头看天，怔怔地出神。
那年，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把，初冬。他们刚确定恋爱关系，趁着休假，叶修陪苏沐橙到处玩。那年的初雪细细地落下来，苏沐橙看到雪，欢呼一声就从伞下钻了出去，咯咯笑着到处乱跑，他举着伞在后面追。沐橙忽然转身抱上来，拽着他的衣领要他低头，踮起脚一个轻飘飘的吻擦过他的唇角，像是这个小姑娘捏着一片羽毛轻轻挠他的心头。他极轻极轻地颤了一下，低头看见女孩明亮如星的眼睛："将军，你对我这么好，那……你什么时候娶我呀？"
沐橙记得，当时他光顾着她，伞根本没能遮到自己，细雪落了他满身，落在睫毛上的雪化了铺开在眼睫上，眼睛里汪的水光温柔缱绻。
"等战争结束了，我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，辉煌盛世就是我给的聘礼，你要不要？"
"要！"
眼泪无声无息地淌下来。面前的纪念碑是新刻的，上面的年轻男人一身军装，身形笔直，眉眼冷冽清澈，睫毛上铺开落雪。下面刻着他的名字——叶修，上将，于2038年殉国。
"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。"苏沐橙慢慢靠着纪念碑坐下来，低着头，肩膀不时抽动，"我没有，我知道你不在了你不会回来了，我只是不想一个人……我给你的号码发了很多条信息，橙风号上和你的通讯频道一直开着，我知道那边没有你，可是……我需要有个人和我说话呀……"
"这是我最后一个任务了，战争也结束了……盛世来了，你人呢？叶修你这个混蛋你人呢！"苏沐橙终于泣不成声，"我很想你啊……"
"对不起，沐橙。"他终于唤出了这个镌在他心尖上的名字，"沐橙，沐橙，沐橙……"声音温柔低哑，字字敲在人心上，可是她听不见。叶修的指尖反复擦过她的面颊，却是徒劳，指尖越来越透明，沾不上哪怕一星湿痕。他叹了口气，手指穿过她的长发，阴阳相悬，对于她来说，他是不存在的。她看不见他的眼睛他的模样，看不见他伸过来试图给她拭泪的手，她听不见他一声声念的她的名字，他努力伸出手的拥抱只是穿过发梢的微风。
他本是明白的，心头却还是存了一丝丝的妄念。
他闭上眼，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上她的："沐橙，沐橙……我爱你啊，你听到了吗？"
沐橙哭得脱力，听不见他的话，也没了说话的力气，叶修的唇边始终噙着一点笑，伸手虚虚掠过她的面颊："沐橙……"明明心头有很多话，却说不出，他笑了一下："算了，不说了……我也要回去了。再见了，我的小姑娘。"
一阵风吹过，有意无意擦过她的唇角，像是谁割舍不下的眷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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昼夜相交的地方，大风烈烈刮过眼前，将人生生呛出泪来。身形修长的男人一步步走过去，在迈出最后一步前顿了一下，遥遥回头。身后狂风扬起漫天烟沙，把一切都掩盖了。薄凉的唇角提了一提，一声叹息，男人的身影没进黑暗里，再看不见。
碧落黄泉，阴阳相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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